第17章 第十七章（2/3）

“那你走了以后怎么办呢？”

“只能等别的支教老师过来，或者黎老师他们辛苦一些多教几个班了。”

“这里会比较少的老师过来吧？”

“金桃村条件比较差，留不住老师也留不住学生。哪怕有心人想要给予帮助也无从得知这个小地方。”

“你很喜欢黎老师吧？”说起来很随意，但是陈晞自己知道，心里有多酸。

“你说黎老师呀？”周晨汐不知道陈晞怎么突然提到黎耀平。

她沉思着组织了一下语言：“黎老师是个很难让人不喜欢的人。他是金桃村第一个大学生，很了不起的。前两年，金桃村小学计划要解散了的，因为一直招不到老师，上课都成了问题。可是如果解散了，学生们就要到乡办小学读，那里好远，从金桃村走过去要两个多小时。这样一来就会导致学生们花费非常多的时间在路上，甚至还会导致一大部分学生直接放弃学业。后来是黎老师各方面奔走，才把学校保下来。这么多年，他为孩子们付出真的很多，是个很让人敬佩的人。”

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话，而且还是谈论别的男人，陈晞心里有些不是滋味，干脆也不玩手机了。

他把手机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让它就这么亮着，带着孩子般的赌气口吻幽怨道：“但是我不喜欢他。”

周晨汐顺着他的语气问：“你为什么不喜欢他？”

陈晞傲娇的甩甩头，“一个男人，我为什么要喜欢他？”他是我的情敌，没当面撕已经很给面子了。

陈晞把自己和黎耀平对比了一番又有些忐忑的问道：“你们女孩子是不是都特崇拜这种像英雄一样的男人？”

周晨汐看着远方，屋里昏昧不明，只有陈晞手机的灯光在他们身周散发出荧荧光亮。

周晨汐没有说话，她想到了无尽黑夜中会经常想起的小哥哥。在他不知道的时候，他给了她多少力量，就像一道亮光指引着她，让她走下去，她也想给别人带来光亮，她想把这光传递下去。

他不知道，在她心中一直有一个引领着她的英雄，而这个英雄现在就在她的面前。

周晨汐不敢把心里话说出来，哪怕刚刚已经给自己鼓劲加油了多次，可现在该怂的时候还是怂着。

手机毫无预兆的暗了下去，他们都被黑暗笼罩了起来。

陈晞摸到手机按了几下，很不甘心嘟囔：“怎么就没电了？”

在陈晞看不见的地方，周晨汐向着他所在的方向露出笑颜。

山村里本来就比较安静，再加上黑夜的蔓延，让周围更加静谧，只能听到风吹着树叶的“沙沙”声。

陈晞可不想就这样结束交流，他继续碎碎念：“到了这里我感觉就像个哑巴一样，懂的几门语言一点都派不上用场，还是你厉害，没有地域没有年龄界限，无障碍沟通。”

周晨汐心里的隐痛被揭开了一层，她看向窗外，山与天的暗影，光与暗的连接处，山峦高低起伏，连绵不绝。

清风徐来，空气中全是潮湿阴冷的味道，她捂住右耳，风的声音立刻停止了。

一阵寒意袭来，周晨汐打了个冷颤，不自觉紧了紧外衣。周围一片寂静，她不知道陈晞还有没有在说话。但是现在的她什么都听不到，也无法看清陈晞的样子。

我的耳朵听不到你的声音，我的眼睛无法看到你，我只能用心去感受你，感受着你现在的表情，感受着你现在的心情。这是我对你独特的爱，这是我独有关注你的方式。

“可是，像这样的黑夜，如果不会说话，即使手语也没法把心中的感想表达出来啊。”

她的手紧紧捂住耳朵，每说一个字，耳膜都在震颤，每一个字都在耳边不停回荡。

就像一个人在空旷的山谷中，空虚、无助一齐涌上心头，那种失落感紧紧扼住她。她应该大喊“救命”，还是应该一往无前的寻找出路呢？

“陈晞，晚安！”周晨汐沮丧的把手垂下，缓缓站起来，向着陈晞的方向喃喃道。

之所以人在黑夜里是最大胆的，正是因为黑暗中视觉被屏蔽，而感觉就被无限放大，所有的爱恋都在膨胀膨胀膨胀……

房子里只有周晨汐异常温柔的声音在回响。

“晨曦，晚安！”她又重复了一遍。

这是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。是对以前的小哥哥说的，也是对眼前的少年说的。

无数个夜里，无数次分别时，她都会悄悄地道一句“晚安”。

小哥哥，晚安！

陈晞这才反应过来周晨汐要离开了，“诶，再聊聊呀！”他还意犹未尽呢！

周晨汐没有再说话，她摸索着向欢欢房间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