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弓箭手们一直站在上头。
听得他此言,紧紧拉着的弓弦俱是一松,嗖嗖嗖又是一阵箭雨,向着下方早已手无寸铁的天教教众落去,一时鲜血淋漓,全数扑倒在地,杀了个干净。
山谷里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儿。
谢危于是想,也该下雪了。
张遮看着他这般半个活口也不留的狠辣手段,静寂无言,竟想起前世牢狱中,他受尽酷刑,为自己写下判词后只待秋后处斩,未料那一日倒春寒正冷的天里,迎来一位意想不到的访客。
已大权在握的当朝太师,还是那般波澜不起。
只是他那时竟觉这人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深寂悠远,像是大雪盖了遍地,寒枝雀静。
他说,宁二殁了。
张遮不知他说的是谁,只感茫然。
对方停了片刻,好似才意识到他听不懂,平淡地改口说,你的娘娘殁了。
张遮如在梦中。
他却还笑了笑,对他讲:她留了话,请我放了你。可叫燕临恨你恨到了骨头里,在她灵前醉醺醺哭了几日,今早摔了酒,提剑要往这边来杀你。张大人,可真是太厉害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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