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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8、第38章(1/2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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听到陆矜洲这句话,陆潮汐才算是拨云见日有了盼头。

她被宋欢欢的手腕心计压得喘不过来气,处处都碰壁,没给人诉说,没个人给她拿主意出头,本想着陆矜洲这头难搞些,不成想,她这哥哥私下还是知道替她出头的。

无论是为着什么,到底是想要那小婢女,还是想要,总之叫她如愿了,就是好的。

是以,陆潮汐笑弯了眼睛,甜咪咪喊了一声,“谢过太子哥哥。”

陆矜洲眼都不太抬,瞧也不瞧陆潮汐一眼,生叫她热脸贴了冷屁股,抽了一册奏折,略一抬手,叫陆潮汐出去。

陆潮汐蹦蹦跳跳走了,陆太子的目光流落到一旁的糕点果子上。

本想着拂袖扔了,但脑子想到那幺女的馋样子,她最喜欢吃这家的甜腻,买都买了,硬着声音喊潭义,“将东西送去寝房。”

兄妹二人的话,潭义在外头守门,自然是听得一清二楚。

眼观鼻鼻观心拿了糕点果子,好生端着,给寝房院里送过去,他就知道,公主废这么多口舌,又有何用?

殿下心里最是惦记三姑娘了。

没有哪日不想着,冒雨给三姑娘买糕点也不是头回。

这糕点最终还是要进三姑娘的肚子,殿下就是舍不得,妹妹又怎么样啊,别说不是一个娘胎出来的,就算是,那碰上帐中香,该输还得输。

潭义摇摇头啧声看着没甚重量的糕点感叹,冤孽哟。

*

陆潮汐探得了虞思谦的官职,不管不顾眼下是何时,忙匆匆往大理寺跑,她也难得机灵了一会,人在东宫和陆矜洲说嘴的时候,背在后头的手,也不忘记给小婢女使招。

叫她去东宫包了一封糕点,一道给虞思谦送去。

“公主,还是热乎出炉的,全叫奴婢给您拿来了。”

陆潮汐瞅了一眼,她将包着糕点的油纸拿掉,每样糕点都包了一块,就用她绣好的帕子,包得方方正正,一旁的婢女难以理解,等到陆潮汐做完这一系列动作才问道。

“公主,糕点油腻,你费心绣的帕子裹上去,这都脏了。”

陆潮汐撇她一眼,“你懂甚,这样才会不显得刻意,本公主何时为人绣过帕子,要是让小道士知道了,他指定得意忘形,本公主这是替他思虑周全,不叫他受宠若惊。”

免得他不敢受用自己的心意,陆潮汐说完话,双手托着腮,就看着桌上包好的糕点。

脑中闪过国子监里虞思谦吃着宋欢欢给她的糕点,她明眼睁的大,看的一清二楚,那小婢女的心计,不就是用自己的帕子弄脏了,好叫小道士收下。

这些小婢女的心思,就是深沉。

陆潮汐为之不耻,磨牙一直在咒骂宋欢欢,心里的醋越熬越浓,想到虞思谦贴身放着宋欢欢的帕子,就恨不得扯过来给她撕碎了,扔在地上用脚踩。

小家子气的女人,小家子的东西,也能和她的东西比。

她什么东西不是太子哥哥给的,都是她陆家的东西,借花献佛,她倒是会卖弄。

“慢死了,马车赶快些....”

陆潮汐朝着婢女吆喝,婢女连忙传达她的意思,车夫扬起来鞭子抽了好几下马屁股,马车轱辘声越赶越快,往大理寺赶。

马车来得巧,拐弯时扯了缰绳不急,正撞上了出门办案子的虞思谦。

陆潮汐摔了一个踉跄,临了还不忘护着桌上的糕点,骂骂咧咧责怪着车夫,侍女搀扶着她,她这头还没发难,就听到对头的马夫凶骂道。

“哪里来得不长眼的东西,敢在大理寺门前纵快马,冲撞了寺卿大人,找官司吃?!”

虞思谦一身新裁的官服,他刚要出门去查案子,岂料在门口就被人撞了,虽说陆矜洲拔掉了康王的爪牙,从前的大理寺卿主李倾。

但在大理寺卿里,许许多多大小的官员都是李倾的人,没少对着虞思谦这个白面小生奚落。

小道士新官上任三把火没烧起来,反而吃了不少阴阳怪气的冷嘲。

就连他没头发这件事情,都有人拿出来说,就说他是个吃斋念佛的和尚,在大理寺卿这个每日见刀见血的地方,说他会不会被吓晕倒了,说他的长相阴柔。

这可不,随行的少卿李回,就是爪牙之一,见到虞思谦被突如其来的碰撞,险些摔了,他仗着自己先抓住了动作没怎么出丑。

对着虞思谦就是一顿冷嘲,“真是娇贵的,这都抓不稳。”

跟在虞思谦身旁的随从,倒是个忠心的,虽说人是刚拨来的人,但忠心护主,虞思谦脾气好耐着性子由了大理寺卿的那些人,他可不好惹。

瞪了李回一眼,扶起来虞思谦,对着陆潮汐那边的马车就是一顿臭骂。

“小道士?!”

真真是冤家,大理寺卿就一个人坐,陆潮汐听到声音,忙从马车上跳下来,在门外就问,“是小道士么?”

要不是婢女拦着说不合规矩,她没规矩惯了,肯定要掀帘子进来。

一旁的李回是看戏的,听到外头是个女人的声音,秉着看好戏的眼睛,“外头有人寻大人的,听声音还是老相好,您也不下去瞧瞧。”

“不是下官说您,大理寺是清正廉明的地方,您手头的风月事情,可别牵扯进来,女人窝里的事情闹到大理寺门口,别说您不要面子,觉得无所谓得紧,咱们大理寺的人,可都紧着一张皮。”

话里话外无一不过分,忠心的随从当下就怼回道。

“李大人好大的威风,若叫旁人不知道,还以为是寺卿在责人发难少卿呢。”

李回怕什么,虞思谦是个软柿子好捏,早上一句不吭声,随从就是他身边的一条狗,“主人都没发话,狗就开始叫唤了。”

李回说话随了跟着李倾一个拽样子。

虞思谦忍了一路,剽了李回一眼,回头对着随从,叫他别说了。随从替他抱不平,不满他的忍气吞声道大人。

虞思谦下了车,没敢多看,躬身朝陆潮汐致歉行礼道。

“下官忙于身上的公务,不料冲撞了公主,还望公主恕下官的罪责,不与计较。”

陆潮汐见他便开心,撞马的阴霾一扫而空,还没仔细看人,小道士低着头行礼,她忙叫人起来,“你与我这般见外做什么,不知道的又以为我在欺负你了。”

李回下马车看戏,听那女声与虞思谦的熟稔的语气,本以为对方是他身边的红尘烂账,不料对方的来头不小,竟然是官家的公主。

战战兢兢跟在虞思谦后头行礼,“下官李回拜见公主。”

颤惊之后又在想,虞思谦认识公主,看他一脸白面相,再看公主的样子,难不成他是蛊惑了公主,才换来了今天的官位。

这是捅破天漏下来的丑闻啊,皇室的丑闻。

说不定还能有到用处,李回垂着头,脑子里乱糟糟的思忖,李倾被砍头的事情,叫他至今怀恨在心,恨不得有翻身的机会。

如今可算是拽到一点点有尾巴的,就算是影子,他也要做文章。

陆潮汐满心满眼都是虞思谦了,哪里能听得进去旁人的名字,拉着虞思谦要走,要将手里的糕点送给他吃。

虞思谦却与她拉远了距离,没叫陆潮汐碰到自己的一点袖子。

“......”

当着众多人的面,他到了嘴边的公主自重四个字,想想不合规矩,又死命憋了回去。

想不明白,陆潮汐怎么追到大理寺。

“思谦,你跟我走,我有话对你说。”

旁边的人多,陆潮汐也不好直接将东西给他,便叫他与自己过去少人的地方,但小道士却不想,一来是不想与陆潮汐独处,二来的的确确是有公务在身。

身上的官府来不及换掉,也是因为上京城昨夜出了一起案子,在上京的北郊庙里,死了人,不是上京城的人。

死状惨烈,心肺肠子都被人掏了煮熟了,就扔在庙里。

“下官有公务在身不便耽搁,请公主放行。”

陆潮汐想耍横,不让他走,但一旁的侍女扯了扯她的手袖子,陆潮汐正正脸色,清咳一声,装模作样压低了声音,凑到思谦的耳边与他说话。

“是关于小婢女的事情,你究竟要不要跟我去,你若是推辞,我便在此刻说了也无妨。”

一听是关于宋欢欢的,思谦那头点了,脚也跟着陆潮汐去了没人的拐角处。

两人的脚步才停下来,思谦便开口问,“她还好吗?”

陆潮汐一听这关怀的,心里就来气,宋欢欢能不好吗,吃饱穿暖还有人伺候着,东宫几百号人天天围着她转悠,可仔细她的动作,又养又不用上国子监受先生磋磨的。

还能跟着她趾高气昂了,那脸都胖了,能不好?

“你一上来就问她相关的,你怎么不问问我好不好?”

陆潮汐逼近他一步,思谦低着头退了一大步。

两人好些时候没见了,他不再是从前的清衫模样,身上的官服将他衬得玉树临风,多添了几分凛然之气,乌纱帽戴着,纵使没有头发,眉眼还是那副眉眼。

不知道为何,就这么看着她,陆潮汐感觉到自己的心越跳越快,一点都不受控制。

他再也不是所有人都不知道的小道士了,而是大理寺卿众星捧月的虞大人,再也不能叫他小道士了。

他必然也是不喜欢这个称呼的,否则也不至于每次一叫他便皱眉头。

“我.....”

陆潮汐一手揪着胸前的衣襟,想要稳稳自己的心绪。

思谦长高了,从前比她高好一个头,他没有头发也好看,上京的贵胄男子那么多,身家比他好的,会哄人的,会写文章的,却也没有一个能比得上他。

能叫她如此心中喜悦,无论说些什么一字一句,她都会无比的期翼。

太子哥哥也和思谦一般高,两人的身量更差不多,若论起相貌来,太子哥哥的相貌更胜一筹,但在陆矜洲面前,陆潮汐心里只有敬畏和规矩。

但到了虞思谦这里,她便只剩下小鹿乱撞了。

“公主站在这里,公主自然是安好的。”

不管好还是不好的,陆潮汐今日前来就是要见他,要给他送礼,还要为之前的事情,低个头,要让思谦知道。

那个事情,她并没有放在心上和他计较,看在太子哥哥的面子上,也没有和那个小婢女过不去,挑宋欢欢的毛病眼子。

她陆潮汐不是国子监那群人嘴里不辨是非,刁蛮娇纵的人物。

“你只顾着问别人,怎么不问问我?还有上回的事情....”

上回的事情是她不对,不该动手打人,提到心虚的地方,陆潮汐利索的话也变得吞吞吐吐。

“上回的事,我不该打你....”

她连忙解释,就怕思谦再误会第二次,再也不理她。

“我也不想打人啊,我只是....只是想吓吓她而已,谁知道你忽然冲进来,我的手就没有收回来,巴掌就落到你身上了,你、你还好吧?瞧着应当是仔细敷药了,没留下什么伤疤就好,否则要被人耻笑。”

说到上回的事情,陆潮汐的目光落到虞思谦的脸上,见他的脸完好如初没有半丝伤痕,心下微吐出一口气,真要划破脸,还不知道如何愧疚。

“上回的事情,是下官莽撞了,只是她向来乖巧,若是她有得罪公主的地方,思谦代她向公主赔个不是,还望公主海涵。”

陆潮汐不喜欢他说客套话,捏着糕点上前好几步,“为了一个小婢女你非要和我生分吗?”

听了半天,虞思谦哪里不明白,陆潮汐找她不为宋欢欢,只是找了一个宋欢欢的由头骗他过来说些废话而已,心下不悦,便请了辞。

“公主若是没有背的事情,原谅下官不能奉陪,便先告辞了。”

“刚来就要走,我们都没有说上几句话!”陆潮汐伸开双臂拦在前面。

“你就不能好好和我说一会话吗,失手打了你,我心里也放不下,好些时日都睡不着,你不会因为上回的事情还在怪我罢,你若是真的生气不要憋在心里,你骂我几句,就当给你还有那小婢女出气了。”

陆潮汐倔牛脾气上来,拉拽着思谦的袖子,拖着他的手,往自己的脸上呼。

“一个巴掌够不够,若是不够,你再打我几下,给宋欢欢出气,只有一点,你打了以后就别再生我的气了,我也不是故意要打人的。”

她这么做,也是豁得出去。

心里只想着虞思谦不理她,心里难过的,几巴掌算什么,敷点药就好了,她也不信虞思谦真下得去手。

果不其然,虞思谦甩开她的手,声音又平又淡,几乎没有因为她说的话,她的动作有什么起伏,还是过来时候的冷淡样子。

陆潮汐心里难受委屈,便拉了脸子,几乎是要哭,一直盯着他。

“你要同我置气到什么时候?”

思谦不想与她多费口舌,拱拱手作礼,欲打算离开,瞧他这副绝情的样子,只怕是那帕子,拿出来也送不出去,他是不会要了。

陆潮汐再讨厌宋欢欢,这时候也不得不将宋欢欢的名头搬出来留住思谦。

“你这么急着走...她托我给你带的东西你也不要了吗?”

陆潮汐提了宋欢欢,虞思谦果然转了脚步,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陆潮汐面前,欢喜问道,“她托公主带了什么?”

虞思谦心里最记挂的便是宋欢欢了,放榜那日,他都来不及修书给家里去一封,头个就往国子监跑,但找遍了国子监,就是不见宋欢欢了,

思谦壮着胆子,跑去东宫的门口,看了很久,对着东宫的朱红宫门道

——欢儿妹妹,我高中了。

他终于在上京城里也有自己的地位,有个能拿得出手的地方,再也不用请宋欢欢吃路摊边的阳春面,和不值多少钱的素银簪子。

瞧男人脸上爬了期待,陆潮汐心里就是一阵酸涩。

想赌气转身就走,但又怕下回再见他一面很难,只能不情不愿从身后递给他藏了一路包着糕点的帕子,糕点油浸湿了帕子,她手上都是。

“这是她叫我给你带的糕点,说是祝贺你高中状元,得任高位。”

帕子包的糕点,的确是小女子的心思,思谦半信半疑接过来,打开帕子,瞧见是上回宋欢欢给他送的糕点的样子,拿了一块尝,味道都是一样的。

的确是宋欢欢从前给他吃的那些糕点,思谦两只手接过来,脸上可算是有笑模样了。

“思谦谢过公主转赠,也希望公主能代安好给欢儿妹妹。”

欢儿妹妹欢儿妹妹,叫得真亲切啊,与她就是下官和公主,又生分又生疏。

陆潮汐不回答思谦的问题,只问,“你是不是想见她?”

思谦点点头说想,他早起在大理寺已经用过早膳和午膳,如今这糕点竟然一直在吃,和上回一样,半点碎渣都不剩下。

陆潮汐静等着他吃完,目光落在帕子上,还没等陆潮汐开口。

思谦瞧见上面的鸢尾花样,眸光紧缩了一下,他最喜欢的鸢尾花,不会认错的,就是鸢尾花样,难不成是欢儿妹妹知道他的心意,不好意思亲自给他,便新绣了一块帕子代为转达。

这么说,欢儿妹妹是知晓他的心思了吗?

上回的蝴蝶活灵活现,为什么这回的鸢尾花绣得如此杂乱,欢儿妹妹是不是不想让他知道,娘说过女孩子面子皮薄,总是容易难为情。

他该理解的,他也能理解的。

“这个帕子,也是欢儿妹妹叫公主代为转达的吗?”

那个帕子,上面的鸢尾花露出来,思谦指尖腹摩挲着花的纹路,陆潮汐的心都咬住了,他真是紧张又害怕。

“是...是她让我给你的。”

以别人的名义,能得到思谦的善待,虽然很失落,心里酸得不成样子,但是帕子总归是送出去了,他要了就成。

别是无功而返,这才最叫人窒息。

鸢尾花和上回的蝴蝶放在同一个地方,叠得方方正正,放在心口的位置,思谦出城的路上,心口都是甜的。

反之,两道马车分开后,陆潮汐一路上都没有话,一进公主府,一路直回寝房,整个人扑到床榻上哭得不成样子。

侍女在一旁二丈摸不着头脑,怎么劝陆潮汐都不听,拼了命地掉眼泪,床榻都湿透了,哭得眼睛发肿,眼尾发红,才哽咽着,上气不接下气说道。

“他怎么那么死心眼,那宋欢欢有什么好的,太子哥哥对她好,思谦也惦记着她,谁都放不下她,谁都惦记,我那么努力给小道士绣帕子,还不能说是我自己绣的。”

“若说是我自己绣的,他指定就不要了,只不过提了几嘴宋欢欢,只要跟那个女人沾边的东西,他都宝贝得不得了。”

陆潮汐坐起来,还在哭,她用力拍拍自己心口的位置。

“我一提宋欢欢,他就开心,糕点吃完了,帕子还要宝宝贝贝收着,贴心口放着。”

“他哪里是宝贝帕子,他就是宝贝帕子的人,你说错了,他不会稀罕什么名贵的布料,就是找到世上顶好的绣娘,用上世间最名贵的布料,只要不是宋欢欢挑的,不是宋欢欢绣的,不是跟宋欢欢沾边的。”

“他瞧都不会瞧一眼。”

“本公主到底哪里比不上宋欢欢?我做这些有什么用,他根本就不喜欢我。”

陆潮汐觉得颓败,感觉自己做的这些都是无用功,做得再多,也比不上宋欢欢给他的一点小恩小惠。

“虞思谦虞思谦!臭道士臭道士!”

泄恨一般,不能对着当事人说的话,陆潮汐对着进贡的织云锦枕头用力乱捶打一气,将那枕头打得棉不成棉,样子不成样子。

手都酸了,这才停下来手上的动作。

侍女见她气消了七七八八,这才敢将冰糖梨茶端过去,“殿下您喝一口吧,清凉解渴润嗓子。”

又端来一盆百合汁子兑的水给陆潮汐洗手,重新给她洗脸梳妆,梳篦沾了玫瑰花的头油,闻着很香,陆潮汐闭着眼睛理心绪。

自幼陪在她身边的侍女,一如既往给她出谋划策。

“依奴婢之见,公主您上了心思给小道士好处,他既然软的不吃,您不如就跟他来硬的,给他使些手腕。”

陆潮汐神情懒散,一脸疲惫,哭得眼皮都肿得像个核桃,整个人提不起什么精神,嗓子也有些沙哑,“什么硬法子?”

还能有什么硬的法子,能够将小道士拿下来,眼看着两人之间的距离,是越来越远了,还能有什么法子,她已经是没有法子,才回窝囊的龟缩起来哭鼻子。

侍女接着说道,“您去求殿下赐婚呀,如今小道士身居四品官,殿下疼您,陛下顺您,这门亲事肯定能成。”

赐婚!

侍女嘴里一说出来两个字,就好比往才平静的水潭里丢下去一块巨石,激起好一层大波涛,搅合得人不安宁。

陆潮汐人都吓傻了,赐婚!她可从来没有想过,赐婚!

陆潮汐猛地回头,侍女正给她梳头发,绕着梳篦拉着了头皮,侍女都皱眉了,她浑然不觉疼。

心里还在想着赐婚。

找父皇颁布圣旨,只需要一封宣召,天下皆知。

真要赐婚了,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情,再也没有人能够拆散她和小道士。

但她又猛地摇头甩脑说不行,“我要是真找了父皇求圣旨,小道士会恨我一辈子的,虽说他和小婢女不可能,但我也不想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得到他的人。”

“更何况,人的一辈子有那么长,本公主如今对他只是有点兴趣,又不是非他不嫁不可,真叫赐婚了,岂不是给他脸,又叫宋欢欢得意,说本公主慌不择路,才要这样留住人。”

许是适才伤心过头没了理智,大哭一场泄恨后,如今理智回笼,她才清醒。

陆潮汐是陷进去了,侍女替她出谋划策好心劝解,奈何陆潮汐就是不听,陆潮汐好面子,说什么都不应。

“不可能,不要再说了,本公主还想在上京城混呢,真要到了赐婚一个地步,那些国子监里的人指不定怎么笑话我。”

若是没有国子监打人的事情,或许她真会认真考虑请旨赐婚的事情,但如今面子都丢了,她如何能再丢,自然是捡起来一点,就往脸上拼凑一点。

“您糊涂呀,面子重要还是小道士重要?”

这话算是问到了陆潮汐的心坎上,她磕磕巴巴说出来当然是面子,但侍女跟在她身边许多年,看事情有通透,自然明白她是口是心非。

“殿下许多年才能遇见一个让自己开心的人,又何必让他平白无故在掌心溜走了,不如牢牢攥在手心里,不叫她人夺去,自己受委屈啊,那宋欢欢再得太子殿下喜欢,终究是贱奴的身份,您是公主,见多又识广。”

“那你说本公主要如何做,才能将小道士牢牢攥在手心里。”

侍女用篦子给陆潮汐悠悠梳着头,“奴婢觉得您不如忍一时的意气,索性朝那婢女低个头,朝她学些东西,就看看她平日里是如何狐媚子装样,引得殿下和小道士为她出头。”

这种学人的法子,陆潮汐可是略有耳闻,她自然清楚得紧,想当初,这番话,可是她劝解朝瑰公主往宋欢欢身边凑,让朝瑰公主多学学,宋欢欢如何讨得太子欢心。

曾几何时,婢女就劝到她身上了。

“你都说了,她的手段下作皮子又贱,本公主金枝玉叶怎么能学?这不是明摆着打本公主的脸吗?”

陆潮汐的反应可不如从前大,说明她自己还是想学的,婢女只需要给她造好台阶端到她的脚下,让她踩着下来就行了。

“公主糊涂了,宋欢欢手腕厉害,上京城都寻不到对手,抛开她的身份来讲,有许许多多可取缔的东西,您若是肯弯下腰学会了,上京城里还有谁是您的对手,况且,您同宋欢欢接触,太子殿下知道了指不定也会帮着您,那您就是在暗处,宋欢欢在明处了。”

“假以时日,这个小婢女打压了,自然不必愁上京城里还有谁是您的对手,也不必担心有新人抢走小道士了,小道士如今得任高位,又年轻气盛,您就不担心日后殿下给他赐婚啊。”

自然是担心的,但陆潮汐又觉得空想,太子哥哥既然答应了帮她,就不会随便同意思谦的赐婚,但若是...

若是小道士鬼迷心窍,他尚且不知道宋欢欢和太子哥哥的牵扯。

若是他以后的试图蒸蒸日上,仗着手中的权势,有了一定的实力,求了太子哥哥给他赐婚,那就不好说了。

都是赐婚,她不能叫虞思谦被人迷晕头了,和太子哥哥作对。

既然要赐婚,那她就要让虞思谦亲自开口,亲自让他和太子哥哥说,他要做驸马,不管用任何手段,这点面子都不能丢。

不就是第一回头么,知己知彼百战百胜。

陆潮汐想了好久,紧紧脸皮子,咬紧牙齿,终于说了一声好。

*

上京的雨淅淅沥沥,一天能来好几场,又落又停,早间时候出门,天还是晴朗的,下一瞬那小绵雨扬扬洒洒就来了,压根猜不透这天。

才刚进十一月,宋欢欢浑身提不起力,陆矜洲闭宫不见人。

不是在宫里处理政事,回了府上,随时随地压着宋欢欢耕耘,水灌多了,花骨朵都怏怏的,过犹不及的道理,耳聪目明的陆太子似乎不懂。

得了空便使劲折腾人,寝房里每一处他都要来,这将近一个月,宋欢欢不说要是酸的,乏的,便是见到那窗台,腿就打颤。

陆太子不当人,夜里回来也不洗,抓了她,在窗桕那处玩过好几次。

小臀都磨破皮了,况且旧的没好,新的又来。

她那软垫子坐下去,都要扑成软软的。

东宫里虽然花样多,杨管家前三日请人来弄牛皮影戏,后三日就请花旦,再几日又请人舞狮子。

吱吱呀呀闹,敲锣打鼓,震耳欲聋。

宋欢欢没有精气神出门,一来二去的,朝瑰公主也来瞧,两人搭在一起玩,从每日说上几句,后来话多了,人也就熟了。

朝瑰本就是活泼的性子,在柔然的时候也是千宠万爱的小公主。

宋欢欢从前就喜欢和性子欢脱的人玩,两人关系近了以后,话也就多了起来,朝瑰在东宫和宋欢欢交上了朋友,没有别人的时候,也不似从前端着。

今儿个戏台子上的人在唱娘子关,朝瑰看得兴起,尤其是娘子军众志成城抵御外来人的时候,她手心的琥珀糖都拍飞了,大呵一声好。

宋欢欢在一旁昏昏欲睡,一手撑着头打瞌睡,被朝瑰公主这一声激呵,惊得打了个冷颤醒了,触着秀气的眉头,看着眼前险些手舞足蹈的女人。

“......”

再看台上又是毫无趣味的花脸谱子戏,她最近的身子又乏又累,腰酸腿又疼。

可禁不起折腾。

不想搅了朝瑰公主的兴致,招手让淑黛过来扶着她,欲打算回了寝房好生睡一觉。

朝瑰耳朵灵,听到后面的动作,收起手上的起势。

“你就要走了?娘子关正唱到紧要时候呢,你往台上瞧瞧,多好看的戏。”尤其是娘子关里有个女将也耍回马枪的,手上那风云流畅的动作,真叫一个漂亮。

话对着宋欢欢这边说,眼睛却还留在台上,挪都不想挪。

她过来说话,也不想分心。

宋欢欢知道她迷恋,点点头与她说,“你自个先看,我身子不大爽快,回去躺躺。”

朝瑰知道陆太子对她的疼爱,嘱咐淑黛两句,也不陪她去,自个留下看戏了。

宋欢欢才出戏园子,正碰上杨管家带着一个郎中打扮的人过来,看穿着打扮的模样,不是郎中,果不其然,杨管家介绍道。

“三姑娘,殿下想着您近日总吃不下东西,便宣了宫里的太医来给您看看身子。”

宋欢欢表面赔笑道着谢,心里可没有爽快,她就盯着那太医的模样,陆矜洲说过的,不出一月,她肚子里就要揣东西,耕耘不止不说,防她就像是防贼一般。

除了身边跟着的淑黛,还派了个沉默寡言的婢女在她身边。

日日瞧着她的吃食,不防什么毒,看她动手动脚,宋欢欢起夜都跟着那瞬间起,宋欢欢就知道,陆太子是怕她耍什么手脚,让他的辛苦耕耘出什么大问题。

距离上回陆太子说过的一月之期,已有一月,他果不其然就派人过来了。

宋欢欢很是顺从道,“劳烦太医。”

太医搭上脉,“折煞了,折煞了,不敢担姑娘的一声劳烦。”

这名太医是陆矜洲身边最得力的人,往日里照看梁安帝的脉象,万和宫进进出出,跟在陆矜洲身边的时日也有些了。

自然清楚东宫里养着的这位三姑娘地位有几何重要。

搭脉的时间说长不长,说短也不短,杨管家淑黛等一干人等,全都屏了呼吸,唯独宋欢欢跟着没事人,眼皮子搭下来,闻着屋内的安神香和沉水香的混合香。

人已经昏昏然有些要睡过去了。

太医搭了一次脉象,似乎没有摸准的意思,叫宋欢欢换了一只手,重新给她把脉,将近又是小半刻钟,宋欢欢的呼吸平稳,太医才收了脉。

淑黛想问,但宋欢欢已经睡过去了,她做奴婢的不好开口,只能在后面看着杨管家将太医送出去。

*

太医回了宫里,陆矜洲一早便等着了

斟酌再三,太医擦干净额头上的汗,但这脸上的汗是擦掉了,却止不住心里打颤,后脊背梁都是密密麻麻的细汗,一颗颗合着汗毛立起来。

“脉象如何?”

太医跪在下首,只得如实相告,“三姑娘并未有孕,且...”

陆矜洲终于抬起来头了,一双剑眉下的眸光冷得叫太医和潭义一哆嗦,“没有?”

自从康王政变,殿下就变得沉默寡言,就连潭义都摸不清他的路子。

殿下变得喜怒无常。

太医不得不据实相告,点点头说是。

潭义也觉得宫殿里寒冷,双臂都是寒意,忍不住抱臂取暖,殿下这算是没有成功了,这些日子杨管家处处搜罗人找那些坐胎的药食方子,三姑娘身子都长了一些肉。

殿下这头出的力气不少,不曾想,殿下依旧没有如愿。

这事搁谁身上,都是要火大的,潭义心里明白得紧,自然也不敢多话,就在旁边,想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,生怕陆太子那火气,一下子飞到他的身上来。

“你过来。”

太医颤颤巍巍站起来,弓着身子,到陆太子一旁的书案旁跪下。

本以为陆太子会责罚他医术不精,要一刀将他结果了,岂料陆太子伸出来手,让他“瞧瞧。”

这是怀疑到自己身上来了?

太医连忙过来,拿出脉枕,陆矜洲搭上手,很快脉把好了,太医的头垂到地上去,他可算是知道什么叫刀架在脖子上,进退两难。

“殿下的脉象冲和有力,并无大碍,也...没有任何的问题。”

陆矜洲收回来手,一脸不愉,开口说的那话也是冷得很,“既然都无大碍,为何会怀不上孩子?”

太医连磕两个重重的头,上了年纪的人,本该是身子骨不利索,生被陆太子的这番气势逼得行动自如,半分不敢拉跨。

“许是地利人和够了,还差些天时,有些事急不来。”

助孕的方子也开下去了,三姑娘的脉象好,再有些亏损也是因为陆太子耕耘过猛,但这话太医说不出口劝,殿下急于让三姑娘怀孩子,有目共睹。

如今什么法子都用了,却怀不上。

“殿下,刘太医,已经是宫内最好的擅妇疾太医了。”

潭义不得不为太医开口说句话,瞧着陆太子风云不动的那张清俊脸下,此刻只怕是乌云密布,杀了刘太医也不是没有可能,但宫里太医,救他唯研此妇疾。

“可有什么叮嘱,不必遮遮掩掩,缺些什么,孤会再派人去寻一一给你补全。”

后面的话是让刘太医换之前的助孕方子,太医听出来意思忙应声说好,说到要叮嘱的话,想着自己应当还有用处,殿下不会重罚,遂以硬着头皮开口道。

“殿下在房事上,也当温和些,您血气足,三姑娘身子虽好,却也....”

“或许抵不住。”

“......”

刘太医从袖子兜里掏出来一个小瓶药膏,旁人或许不清楚这是什么药膏,但陆矜洲却清楚得很,这药还是他亲自寻了刘太医配的。

虽说往日里刘太医也着人配过药,但都是梁安帝嘴头上不忌讳,惯纵着自己的性子,叫那些个后宫的主子受累,但都是皮肉。

这撕裂的药,还真是头回,最要紧的这竟然是太子亲自来求。

刘太医眼观鼻鼻观心,守口如瓶,一个字都不敢往外蹦。

后面的话就算不说,陆矜洲也明白了,何止陆矜洲明白,一旁的潭义都忍不住胆寒,刘太医就算是宫里的老太医,说话也不该如此不避讳。

正想着陆矜洲会如何发难,但陆矜洲只字未提,收了瓷瓶,让刘太医退下拟方子。

潭义在宫里等方子后来,陆矜洲翻身上马回东宫。

陆潮汐叫人准备了一些稀罕玩意,都是些手头上的小玩意,她叫人搜罗起来的,也算是费心思了,想着东宫什么都有,金银首饰指定不缺,便投机取巧。

叫公主府的丫鬟婢女去民城里搜罗一些新鲜玩意,找了整整一个月,陆潮汐这才准备好东西过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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